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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未定/莫弈】如果我们见面，是生命终结

时间：2023-07-11 12:05:16 来源：哔哩哔哩

明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。

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，恍然间我想到了他。在好久好久之前，某个湖边的小船上，他向我求婚。我从没见过那样美的世界，他带着一身狼狈，单膝下跪，用着我听过无数遍的声音问我愿不愿意在将来的某一天嫁给他。那天阳光很美，金黄色染透了整片天空，倒映着湖水都是金灿灿的。——和他金色的眼瞳一样浪漫。

(资料图)

可惜啊，我好像没办法触碰到他。没法触摸他银白色的发丝，没法接过他手中的戒指，没法感受那天的微风，没法让那么好的阳光照亮我。

鬼使神差地，我找了一家很贵的婚纱店，准备明天去试婚纱。

今天也是天气很好的一天，我到楼下的咖啡店里吃了早餐。是可颂面包和咖啡。店员梳着高马尾，还跟我打了招呼。

婚纱店就在市中心，于是我打算捧着咖啡慢慢走过去。虽然是冬天，不过今天的太阳很暖和，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。

门面很大，店内陈设是西式的风格，很古典。看上去，大概是他家也会有的陈设。橱窗内的人台穿着的婚纱上满是刺绣，水钻藏在白纱里，偶尔折射出一点彩虹来。还有一件很特别的婚纱，材质像是白色的绸缎，雾粉色的软纱在腰间掐出了一簇蔷薇，星星点点的水钻像晨露一样挂在花瓣间。仿佛是在婚纱里埋下了蔷薇的种子，刚好此时此分，一点雨露和恰如其分的阳光，使得蔷薇肆意蔓延在绸缎上。

店内，古铜色的衣架上挂满了婚纱。晨袍、秀禾、敬酒服、迎宾纱、主纱……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次婚礼要换这么多件衣服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婚纱可以有这么多颜色、这么多款式。

店员领着我到角落里坐下，拿来iPad为我展示不同款式的婚纱。挑了两件主纱试穿，一条鱼尾，一条据说是店里最贵的裙子。店员微笑着应和，将咖啡和甜点摆在大理石的小几上。换上丝绸睡袍。尽管店里空调开得很足，冰凉的触感贴上肌肤，仍然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，一下子清醒过来。

极大的不真实感笼罩着我。身边的一对对男女挽着手，新婚燕尔——男士会帮女士提裙摆，在看到某件合身的裙子时也会微微惊呼。可我甚至没有对象，喜欢了好几年的人似乎还在未名市等我，永远无法见面。而我现在是为了游戏里的一句承诺，在很认真的挑选婚纱……？

造型师为我化了淡妆，把长发挽起，别了几支白色枝条样式的发饰，又在发髻底下藏进了一条头纱。

鱼尾裙意外的合身，白色的绸缎垂在手臂侧，像古希腊的女神。一字肩的设计露出肩颈，于是造型师又打算配上一颗不大的钻石项链。我从手提包里取出一根很细的项链，上面穿着一枚戒指，示意造型师为我戴上。

裙身满是刺绣，像是某种藤蔓从胸前开始蔓延，又在鱼尾散开处消散。头纱及地的长度自然是有些重量的。从镜子里能看见头纱拖尾上的刺绣，就好像是裙身上消散的藤蔓又汇聚起来，要从拖尾再蔓延上来。

重新做了发型，换上华丽的大婚纱，镜子前的幕布缓缓向两边拉开。就好像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样，青丝如瀑，层叠的白纱裙自腰间散开。钻石掩映在层叠的裙摆中，熠熠闪着光。刺绣里掺着银线，时不时闪出一些光点。

不一会儿，造型师拨开裙摆，来牵我的手，要带着我去摄影棚拍照。裙子很重，走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。无意识地抓住了面前的一只手，捏皱了浅咖色的西装。这人左手上戴着一只很精巧的表，贝母的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光泽，平驳领里藏着的金线格外引人注目。

很像他。甚至有一瞬间，我以为就是他。

我惊慌着抬头道歉，那人介绍自己是店里的主管，并绕到我身后，很绅士地为我提起裙摆，微笑着示意我往前走。

最终，我买下了鱼尾裙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。

在店员和主管的微笑里，我拎着袋子走出了婚纱店。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流，我意外地生出了一种幸福感。因为我好像见到他了，因为我好像看了到我们的未来，因为我好像……学会了怎么爱自己。

走到一个路口，是红灯。我低头开始刷今天的新闻，听到倒计时的提示音，我迈步向前。

“绿灯，请通……”没来得及听完整句话，我整个人腾空了。右侧身体传来剧痛，以至于手机从指间滑落，我往左边缓缓倒去。又拼命告诉自己刚买的婚纱不能丢，左手紧紧攥着，指甲刻进了掌心。婚纱很重，跟着惯性连带着把我往外拽。可惜天不遂人愿，盒盖滑落，新买的婚纱就这样落在了地上，轻得像一片羽毛，重得像万钧铅块。

头重重地砸在沥青路面上，钝痛逐渐蔓延了整个脑袋，视野也开始飘忽。我听到人群嘈杂的声音靠拢过来，侧着头，只能看见越来越多的人们驻足在一侧。我好像听见有人打120，还有人凑过来问我叫什么名字。可惜我张不开嘴，也发不出声音。

余光里看到身边有一点光亮，是那枚戒指。刚刚试完婚纱就摘下放回手提包里了，此刻它静静躺在马路上。猩红色的液体不断蔓延，马上就要淹没那颗钻石了，我无力动弹。我拼了命想要伸手，身体却好像已经脱离了控制一样。——连痛感都渐渐消失了。

视野即将完全昏暗过去的时候，有一个人走近，蹲下，拾起项链。灵巧的手指拨开锁扣，取下戒指，郑重地放进胸前的口袋里。接着将婚纱整理好，放回盒子，装进手提袋。

然后，他转身，向我伸出手。

我艰难地拨开视野中的雾气，看到阳光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跳跃出光晕，看到他的嘴角上扬，看到他金色的眼镜框反射出一道光，镜片背后，是我朝思暮想的金色眼瞳。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水，但是眉眼弯弯、笑意灿烂。

我自知难以回应他温暖的手掌，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对他说：

“我终于找到你了。莫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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